——她割了自己的舌头。
一道血雾霎时从她口中涌了出来,张嬷嬷也因承受不了剧痛,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,便晕厥了过去。
场面血腥可怖,周围人瞧着都战战兢兢,有胆子小的丫鬟已忍不住传来隐隐啜泣声。
裴琮之冷冷看着,眼底是化不开的霜雪和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“好,好,好……”
他怒极反笑,后槽牙几乎要磨碎了,“你们一个个,不是忠仆就是烈主。我倒要看看,你们身上的骨头有多硬?”
他吩咐砚书,“把她拉下去,关进柴房。割了舌头总还有手,给她纸笔,一日不写就饿一日,我倒要看看,她能熬几日!”
张嬷嬷两日都熬不过去。
她失血过多,又无大夫诊治,不用活活饿死,自己便先呜呼去了命。
裴老夫人几次三番派丫鬟来求裴琮之,要见他一面,替张嬷嬷求情。裴琮之皆不搭理,她期期盼盼等着,却在第三日盼来了张嬷嬷的死讯。
——她服侍裴老夫人数十年,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。
原想着等自己大限将至,便送她回老家,也算衣锦还乡。不妨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。
裴老夫人痛不欲生,伏榻大哭了一场。
因着这事,她心里也知,自己的这个长孙,从此是与自己彻底离心了。
裴琮之还在找沈清棠,马车没了线索,还有户籍路引。
尤其是落月,她是贱籍,纵使跑到天涯海角,也能将她寻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