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霞飞路的路口下了黄包车,江楼月则继续坐在车上打算回住处,分别之时江楼月还问她:“秦师傅,下月许府的堂会,你来不来?”
秦水凝果断摇头:“她又没请我。”
江楼月说:“想必是还没往出送请柬呢,谢小姐定会请的。”
秦水凝说:“请了我也不会去,店里忙。”
江楼月说:“自然要去热闹一番,我和小芙都想见你。”
秦水凝敷衍过去,瞧着黄包车夫已等不耐烦了,同她挥手作别,目送江楼月离开后,又给小朱买了两屉生煎,才回了秦记。
这个时间已经没客人了,小朱坐在角落里吃得正香,秦水凝发现那位安先生订的长袍仍摆在原处,没动过似的,忙问小朱:“这件袍子怎么没取走?”
小朱囫囵说道:“安先生试了一番,说是觉得腰身不够合适,想再收紧个半寸,过些日子来取。”
秦水凝眉间闪过一丝不耐,将那件长袍抱进里间,念了句:“下次不肯亲自量身的客单便不接了,一个个连自己的尺寸都不知。”
小朱看出她心情不好,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,催道:“阿姐,天都黑了,你快回去罢。”
她又把谢婉君的那匹绿丝绒收好,问小朱:“那几件衣裳的扣眼可锁好了?”
小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句完整话,秦水凝便知答案了,苛刻道:“那就熬夜赶出来,明早我来亲自检查,但凡有一个没锁好,便罚你十个。”
说完她拎起竹节布包就走,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哀求。
半月光景弹指而过,那件绿丝绒旗袍做得并不顺畅,期间秦水凝向谢公馆致电,承诺在在开幕前一晚送到,黄妈请示过谢婉君,得到应允才回电答应下来。
出了梅后的天气竟仍热得吃人,最后的那几日里秦水凝连熬了好几个夜,懊悔不该一时心软接了这单,时间不够充裕,裁衣服这件事上她素来爱苛求自己,总觉得怎么做都不对,反糟蹋这批料子了。
小朱对此倒是看得清楚,几次出言宽慰:“阿姐,不过是件旗袍,虽是铺子开业的大事,可谢小姐穿什么不好看?你何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,人都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