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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常柊肚子里,孙老太勤勤恳恳的摸着于常柊的肚子,倏忽的,她好似察觉到什么,手中的动作一停,顿时隐匿在于常柊肚中一动不动,安静如鸡。

“咕咕咕咕——咕咕咕咕——”

于常柊回过头,只听外头一阵鸱鸮的叫声,与此同时,关阖的大门有了风气撞击的声音。

下一瞬,大门大开,此处一道幽光一跃而入,伴随着风气涌入,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传来。

李打铁几人愣了愣。

这臭味,怎地有些像他们老家施肥挑夜香的臭味哩!

因为这熟悉的味道,乡间长大的李打铁几人心生亲切,本该畏惧害怕的心情都少了几分。

“于副将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花羽的鸱鸮站在圆桌上,它由上至下的睥睨了一眼半瘫半坐跌在地上的于常柊,鸮眼微微眯了眯,不善的问道。

这人族怎么回事,净是出些无能之辈,冲虚道人如此,于副将也如此。

唉,还要一道共事的它,太难了。

于常柊摇了摇头,“无妨,鸮君此行可有收获?”

“自然。”鸱鸮颇为自得意满。

“当真?”于常柊眼睛都瞪大了几分,惊喜不已,“鸮君,可是有冲虚道长的消息了?”

“嗤!”鸱鸮冷哼一声,“岂止是有了消息,我还将冲虚道人带回来了,只等着回头给陛下送去!”

“在哪儿?冲虚道长在哪儿?”

于常柊顾不得腹痛,猛的站了起来,下一瞬,他的手又捂住自己的腹肚,闷哼一声,脸色白了白。

鸱鸮的眼睛眯了眯。

“在这。”

只见它羽翅一振,被黑气遮掩的冲虚道长露出了真面目。

方才生怕顾昭寻来,鸱鸮卷着冲虚道长一路疾驰,路过一处小河边时,在冲虚道长强烈的要求下,鸱鸮将它往水里浸了浸。

只是毕竟冲洗得匆忙,再加上谢幼娘最爱用这柄粪勺肥田,不忙活的时候也要将它浸润在粪瓮中,是以,长年累月的积累,这简单的冲洗并无多大的作用,此时,上头便散发着茅坑的臭味。

于常柊瞪大眼睛,嘴唇颤抖,显然是认出了此物的作用。

好半晌,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嗓子,吞了吞唾沫,艰难的开口。

“道长,他,他当真在这?”

鸱鸮随意的点了点头,“嗯,是啊,他被顾昭炼制成这般鬼样子,我寻到时,还泡在粪瓮里呢。”

“啪叽!”于常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,也许是他的心,是他的信仰吧。

儿时入睡时,在床榻上听长辈讲前朝时的富贵和峥嵘岁月,在他记忆里添下浓厚一笔的就是冲虚道人。

那世外高人搅风搅雨的存在,如今,竟然成了一根搅屎勺?

于常柊往后退了一步,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,豆大的汗水落下,腹中更痛了,就像冰着一块又沉又重的冰垛子。

粪勺里,冲虚道长将恼火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