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哥哥却足够冷漠。
他往前走了几步,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包。
看到哥哥又向自己走来,弟弟眼中燃起了希望,他激动地迎了上去,下一秒,却被塞了一手的钞票。
“拿去,治伤。”
弟弟低头,手上是十来张红色钞票。
……
哥哥几乎是逃回公寓的,外套上沾了弟弟的血迹,他脱下外套,拧开浴室的水龙头疯狂搓洗,一双手搓得通红,才淡去了血迹。
水龙头里的水还在哗啦啦的流着,哥哥双手撑着洗漱台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镜子里的他面色狰狞,双眼通红,头发凌乱,喘着粗气如同疯子一般。
哥哥高估自己了,他以为七年的时间足够长久,足够他忘记过去的伤痛与恨意,但当他再次看到弟弟的时候,他心中的恐惧依然无法自控地爆发了。
无论是悲惨的母亲,可恶的养父母,还是那永生难忘的牢狱之灾。
温暖的春日,他如同坠入冰窖,遍体生寒。
哥哥扔下衣服,哆哆嗦嗦地回到卧室,缩进被窝里,然而睡眠并没有给予他保护,反倒让过去的一切更加清晰。
恶心、下贱、卖屁股、娘们唧唧,还有可笑的“十次换一次家长会”……
梦里全是弟弟当初对他的冷嘲热讽,而自己却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,守着那点愚蠢至极的歉疚和爱,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踽踽独行,心甘情愿奉献一切,一点一点丧失自我。
哥哥从无望的噩梦中惊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