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扫/黄大队的警/察是你弟弟叫过来的,那个时候警/察已经盯上我了,不然他不会这么顺利地报警,说起来,是舅舅连累了你。”
……
刚从拘留所被放出来没多久的哥哥浑浑噩噩地离开医院,脑子里来来回回盘旋的都是舅舅躺在病床上对他说的话,就连那个陪在舅舅身边冷冰冰的陌生男人他都没有注意。
舅舅的神情十分悲愤,明明身体虚弱,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像雷声,炸得哥哥心头剧痛,险些要捂着胸口。
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妈妈从来不对他提到爸爸,也明白了妈妈在面对他的时候,眼中那些挣扎和纠结的由来。
这些真相,哥哥一句话都不愿意相信,可真相的绝对性就在于,它并不会因为逃避而失真。
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是毁灭性的。
他愧疚了六年的生父养母,竟然是间接害死妈妈的凶手,而他同样爱了六年甚至更久的弟弟,真的恶心他到如此地步,恶心到如此果决地亲手把他送进监狱,他永远忘不了审讯之后,他被扒光衣服拍上双面照片关押进拘留所的可怕噩梦,好在没过几天,舅舅的朋友来救了他们。
他还傻乎乎地向弟弟求救,天知道弟弟在心里拍手叫好了多少次,难怪弟弟会骂他下贱。
什么彼此的唯一,什么隐忍的感情,他终于向冷冰冰的现实妥协了。
他为之前所做的一切的梦而后悔,他对那两个人所做的每一点补偿,都是对母亲在天之灵的亵渎。
……
哥哥被关押的这几天,弟弟也不怎么好受。他好几次在拘留所外徘徊,想进去看看哥哥,却每次都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