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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讲来。”

“先父徐公经世避世,于灞阳城下灭此事,先生可知?”

“你父洞明世事,通慧人情,自然知道放下之理,故而生性平和,随遇而安,需拾起便拾起,需放下便放下,再无执着,遂成大儒。故而经世入世,灞阳城下亦能‘灭己’。”

“先义父吴公,屠戮六邑,于江津自刭,先生可知?”

“吴储蒙蔽仇怨,杀戮随性,入魔障,而至空绝之道。然而他终能由武入道,于江津城中‘灭己’,遂成宗师。”

徐汝愚望见飞鸟掠过月影,问道:“飞鸟无痕,月藏川流。一意孤行否?”

“心之无垠、道之无涯,守于内心,意在超越。”

傅镂尘叹息,此子所识武道、经世之术,世人罕及,然而经历灞阳、江津之变,太过执着,几陷空绝之道,若不得开解,一生痛苦迷茫。

虽能凭借天赋,短时间内臻至一品级高手,然而再愈精进,心中疑惑愈深,求道之路日益维艰,入魔道亦不远矣。陈昂知道自己与徐行的约言,不惜自降身份,礼求自己引导此子,实是他一片护犊之心,罢了,也了去自己一个心愿。

傅镂尘道:“大道无情而泽生,你又何需执着于灭己为己?”

“槃木拳演泽生之道,然而步云术、碧落戈、惊神枪、大散手、星空飘香剑能否与之熔于一炉?”

好个小子,不及弱冠,却能由武入道。

“大道无限,可溶一切,岂止于武招;你若习小乘之道,便是不溶。”

徐汝愚如有所悟,忽展臂,意在缥缈空处,如巨木发枝。

起身,疾走,云起足下。

指影戈形,积霞晴灿晚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