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宜奴向玉尹看去,不等玉尹开口,燕奴却抢先介绍道:“封姐姐,这是杨家大郎,而今掌管着小乙哥的屠场。”
“果然是条好汉!”
封宜奴嘴上客气,不过言语中似乎并没有把杨再兴放在心上。
她把那《牡丹亭》留下,对玉尹道:“既然小乙有客人,奴便先告辞了……从明日起,还请小乙多多费心。奴会让婆惜每日晌午前来学习,少不得要有些叨扰。”
“哪里,哪里……”玉尹拿起《牡丹亭》,疑惑道:“怎地封娘子不带走吗?”
“李娘子那边着人印了十册,原本在李娘子手中保管。
这是拓本,便留在小乙这边,也方便指点婆惜。”
原来如此!
玉尹便不客气,把那牡丹亭收好,送封宜奴和徐婆惜出门。
直到这时候,他才想起了那门口的车夫是谁。前次快活林争跤结束,李师师曾把玉尹拦下。当时那驾车的车夫,不就是这个人吗?再看那马车,似乎也是李师师当日乘坐的车辆。怪不得,这车夫方才说,和自己是第二次见面。不过也怪不得玉尹,上次见他是晚上,他还带着一顶斗笠,玉尹又如何能辨认的出来呢?
“婆惜,你怎地认得那杨大郎?”
在马车上,封宜奴突然开口询问。
她不是没有看出徐婆惜刚才的异常表现,只是当着玉尹的面,实在是不好多问。
徐婆惜脸一红,轻声道:“前月高衙内设宴,邀奴前往献唱。
奴回来时,已经很晚,途经小横桥的时候被几个吃多了酒的泼皮拦住。幸亏大郎当时出现,替奴赶走了那几个泼皮,奴才免去一劫。不过那之后,奴就未再见过他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
封宜奴突然叹息一声,“自香燕先生被罢黜,蔡懋知府尹后,开封城的治安,确是比从前差了许多。那厮整日里只知道吟诗唱和,全无半点开封府的模样,恐怕这府尹的位子,也做不得长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