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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芨又顿了顿,观察了下冯决的反应:“可是一旦牵扯到利益的变动,那就不一样了。周长柏虽然没了,但他的那些产业都由周公子接管。据我的观察,他虽然看着是个纨绔,实际这些年一直都有在帮主周长柏打理家业吧?卫子昂年纪也不算年轻了,今后能不能争得过周公子并不好说。你觉得他会为了你,而去给自己树个强大的敌人吗?”

“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”白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冯决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,复而又松开。

见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,白芨的声音放轻,语速也慢了下来:“来,现在跟我说说吧,杀了周长柏的人,究竟是谁?”

牢房内陡然安静下来。

冯决摩挲着衣角,手抖了抖,却还是坚定的摇头:“不,杀了周长柏的人,只能是我。”

白芨的笑意散去,冷着声音:“我听闻你冯决父母年迈妻子体弱,你孝敬父母又疼爱妻子,怎得自己认了罪,父母谁去照顾?妻子又该怎么办?你不在了,就算周公子脑子一抽大发善心不去对你家人下手,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得下去?”

她声音冷厉,一字一句如同刀子般,剜着冯决的心。

见冯决痛苦地抱着头不发一言,白芨来来回回打量着他。

“你和你妻子很恩爱吧?就算没有钱换衣服,她也给你衣服上破碎的地方打了很多补丁。即便如此,你也要顶了罪,然后让你的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吗?”

冯决仍然痛苦地垂着头,没有做出任何反应。

可他明明就被白芨的话打动了,知道卫子昂在之后根本不会帮他。

那为什么他依旧不肯开口?

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。狱卒拖着一长串钥匙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向他们走来。白芨见状,没有继续问,和喻永朝转身走出了阴冷的地牢。

从地牢出来时,天上已经挂了一轮新月。

喻永朝抬头看了半晌,突然出声:“早些回去吧。”

一路上便只有两人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