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,吓,”柳嫂子又咂咂嘴,“我以前也在几个大户人家当差,竟没见过那样的排场,那么多的规矩,那么多的讲究,”掰开指头比划,“真真儿十个指头也数不完,吓!”
剪云送她到门口,那嫂子忽然站住,神秘兮兮凑过来掩口道,“我怎么听说,这位夫人,并不是这家主人的正房太太,这周二爷在济州,还有一位夫人的?”
剪云一凛,皱起眉,“嫂子浑说的什么。这些事我们哪是我们做奴婢的应当议论的。”
那嫂子立讪讪地,脸上现过一抹轻蔑,马上又笑笑,“瞧我这张烂嘴,我也是胡乱听说不是。不过剪云姑娘,正因为是做奴婢,才需要好生跟对了主子,为日后的出路,你说是不是?”说罢咳了两声,扭扭身走了。
……72……
济州的尾冬,却比金陵还冷些。
一大早,小丫头们即进到屋内,抬送恭桶、擦拭窗棱,拿厚厚的粗布棉巾将窗角边上水汽抹净,防止浸蚀了窗纸木头。
周奉不在,一贯是紫烟陪贞良安歇,帮着她梳洗完毕,厨上正送来早点,四五样子摆了一小桌,贞良道,“坐,”那紫烟蜷了一腿半坐在炕沿,贞良把个小调羹在粥碗里来回搅动,半晌手一松,调羹柄子啪嗒砸到碗边上,叮呤一声。
紫烟道,“奶奶昨儿没歇好。”
贞良扶了扶额头,“头疼,”紫烟又道,“不知道二爷在那边怎么样了,已一个月了没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