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重山把手收回来,手指上停了一只机械蝴蝶,合金做成的骨架,如同蝴蝶翅膀上的纹路,骨架边缘发散出红光,连在一起犹如真实蝴蝶的形状,有种怪异的美。
他终于开口道:“阿越,这事我没想瞒着你。我只是觉得,一切都做完之后再告诉你比较好……”
奚越红着眼眶打断他:“如果一切成功了,你自然会告诉我,如果失败了,你就永远消失,而我会被抽离,被清洗一切记忆,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,永远不会再想起你,一切回到原点,对吗?你把自己当什么?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?”
项重山叹了口气,手指一张让蝴蝶飞走,伸手轻轻去摸奚越的脸颊:“别哭,阿越,别哭……”
奚越一把拍开他的手,眼泪终于滴落:“成果我们两人共享,风险你一个人担着,哪有这种好事?你想都别想。”
项重山默然看着那滴眼泪缓缓流下,凝聚了海里的光,竟比海水耀眼。他默默感受着心里因此而生的那种只属于人类而不属于机器的情绪:焦灼,痛苦,还掺着一丝甜蜜。
奚越冷静了一下,道:“我也准备了一些东西。能说话吗?”
项重山点点头。早在谈话开始之前,他就已经设置过了。
系统有时会开启录音录像,进行监测,确保游戏里不出差错,类似一种审核机制。而接下来的东西,显然不适合被系统发现。
奚越这才开口:“我们公司开了个子公司在搞人体实验,和人脑、神经一类的相关,名义上是医疗器械制造,实际上把用许可证购入的东西都拿来做研究了。研究成果和制作人工智能有关,似乎也有别的用途……”
他接着道:“我们这些游戏开发者是第一批游戏测试者,如果我们这些小白鼠平安无事,公司筹备着以后随机抽取一些人来测试游戏,用的技术也是从这些实验上得出来的。我手上搜集到了一点证据。”
这些事显而易见都是不那么合法的,奚越是游戏开发的核心人员,有机会接触到一点边缘的东西。但就这一点,也足以令公司有所畏惧。
项重山蹙起了眉。奚越问他:“你的筹码是什么?”
项重山缓缓道:“我拿到了系统的核心密钥,权限是最高级。”
奚越睁大了眼。权限是最高级,意味着项重山基本上就是系统本身了,可以在系统里横行无阻。但是……
奚越放下心,露出了一个微笑:“所以,让我来。”
两者相较,显然奚越手里的筹码更重。项重山最多只能在系统里制造骚乱,来几个程序猿熬几个通宵就能解决的问题,但奚越手里的东西就比较关键了。
项重山默然不语,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奚越的手指。奚越反倒轻松起来,问他:“你要带我来看什么?”
项重山有些出神,下意识转头看向奚越,半天,眨了一下眼,反应过来了。
接着,项重山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唇瓣,勾起唇角。
奚越:……
奚越无奈凑近,在项重山嘴唇上烙下一个吻。项重山按住他的后脑,舌尖撬开奚越的唇瓣,精准地摩擦奚越口腔中的敏///感点。
直到奚越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挣扎起来,项重山才放开他,指尖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