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岐立在黑暗中,门后似锦刻意压低却依旧撕心裂肺的哭声清晰地传了过来,似要把他的心割裂、撕碎。

明明是他计划好的每一步,到底哪里出了错?

他一直是这样的啊,似锦应该明白的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林岐转身离开。

正房明间内,为了稳住郑夫人,乔夙已经把话题转换到了豫州和黔州山中药材的区别,以及豫州和黔州百姓谁更勤劳更朴实了。

郑夫人等得心焦,忍耐不住,起身道:“似锦这孩子哎,我去廊下看看!”

她疾步去了廊下。

乔夙忙也跟了过去。

郑夫人和乔夙立在明间门外,看着顺着抄手游廊走过来的林岐,都愣住了——廊下挂着半透明的料丝灯笼,莹洁的光晕中,林岐满脸是泪。

林岐没意识到自己满面的泪,只是觉得脸颊有些痒,他笑嘻嘻抬手抹了一把,发现湿漉漉的,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。

郑夫人和乔夙怔怔看着林岐。

旁边的丫鬟婆子也都看着林岐。

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,周围静极了。

这样一个清俊高贵如神祇的人物,眼中满是泪,却带着灿烂的笑,令人不由自主沉浸入悲伤难过的氛围之中。

林岐垂下眼帘看着手背上的泪水,嘴角翘了翘,似乎是向郑夫人解释:“许二姑娘前些时候殁了,我是特地来向似锦传话,谁知我和似锦都失态了”

他对着郑夫人拱了拱手,匆匆走过游廊,下了台阶,向外走去。

乔夙忙从衣袖里取出信,递给了郑夫人:“姑母,这是周世叔给您和似锦的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