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宁公主快被许凤鸣给折磨疯了,如今周似锦来了,她可算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,当即浑身松快急急往外走,口中犹自道:“我先去歇歇,似锦这里拜托你了。”

周似锦见崇宁公主几乎算是落荒而逃,不禁笑了。

生病时的许凤鸣实在是个小恶魔,除了周似锦,换个人都受不了她。

画堂春内果真种了不少玉兰树,玉兰树还都在花期,树枝上挂了不少琉璃灯笼,莹洁灯光映照着晶莹玲珑的玉兰花,美得像是仙境。

周似锦这会儿没有赏景的心思,随着叶韶红分花拂柳,往画堂春深处疾步而行,终于到了一个精致的两层小楼前。

一进一楼,周似锦就听到巨大的黄花梨寿字龙纹屏风后传来许凤鸣的声音:“白又胖?”

声音低低的,听上去有些委屈,有些可怜巴巴,周似锦顾不得许凤鸣叫她绰号了,径直快步走了过去,却见屏风后是一张黄花梨木拔步床,锦帐挂起,床头小几上点着水晶灯,许凤鸣正在床上躺着,一双碧青凤眼正眼巴巴看着她,一向薄薄的眼皮有些浮肿:“白又胖,我好难受”

此时的许凤鸣没有妆容,青丝散在雪白枕上,真是稚气又可怜。

周似锦一阵心疼,忙走过去俯身细看,见许凤鸣脸色苍白,唇色浅淡,很是憔悴,便道:“是不是老毛病?”

许凤鸣“嗯”了一声,眼睛湿漉漉的,小鹿般只是看着周似锦。

他幼时中过毒,直到如今体内还余毒未清,每次雨雪将至,他都会提前犯病,骨头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。

“发烧没有?”周似锦正要抬手去摸许凤鸣的额头,想起自己还没用香胰子洗手,便把额头凑了过去,像小时候那样贴了上去,发现许凤鸣额头滚烫,知她发烧了,便低声问道:“有没有喝药?”

许凤鸣心虚地眨了眨眼睛,没有说话。

周似锦一见便知她还没有喝药,当下便吩咐道:“把姑娘的药送来吧!”

待周似锦洗罢手,脱下外面的大衣服,一个俊秀白皙的青衣丫鬟用托盘端着药过来了。

周似锦认出这个青衣丫鬟上次在狮子街国公府见过,似乎是叫李青。

见托盘里既有药汤,又有蜂蜜水,还有一碟江南衣梅和一叠白绫帕子,很是齐备,周似锦接过托盘,含笑道:“好了,你先退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