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珑地纳闷地透过纸窗瞧了一眼天色,“不早了,快到亥时了吧。你我梳洗一番,也差不多该安寝了。”
她回头,想说她可以帮阿宽梳个头发,却看到对面的人脸上跟要滴血一般。她不禁笑着打趣,“阿宽,你从小就爱脸红,莫不是虾子转生的吧?”
换了别人这么说,宋宽非得教他晓得被虾腿糊脸的滋味不可。但玲珑这么说,他除了有些窘迫,竟一句埋怨也说不出来。
其实也不止窘迫。宋宽想到自己的身份和阿娘寄来的家书,顿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,玲珑见他不说话,反而心虚起来,“是不是屋子里太闷了?刚刚吃了锅子,不如开点窗透透气?”
“好。”
玲珑剪了剪烛花,重新罩上灯罩。两人披好厚衣服,这才把窗子推开。
外头的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一轮皎洁的弦月高高地挂在天边。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,树梢上、屋檐上与地面上的积雪也交相辉映,小小的院落竟如琉璃世界一般。
一时无言。
树梢上的积雪不堪重负,“啪”的一声滑落下来。
两人同时开口。
“铃铛,你……”
“阿宽,你……”
彼此一怔,又异口同声道:“你先说。”
玲珑抿嘴一笑,“长夜漫漫,有多少话不能说?阿宽,你先说吧。”
“铃铛,我想说的是……嗯,你冷不冷?”
“我不冷,你冷吗?”
宋宽飞快摇头。
玲珑道:“跟我还害臊什么,宋二娘,劝你快快说来,不然——”她的眼神瞥向他的咯吱窝。
“别别别。”宋宽顿了顿,扭扭捏捏地问出口:“铃铛,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