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茹忍不住道:“当初姊姊议婚之时,便有人说过那荀笙品性有亏,可父亲和母亲还是要将她嫁去了。如今姊姊忍不得,不过想回来住一住,为何又不许?”
杨氏不以为然:“忍不得也须有个度,动不动就往母家走,荀氏舅姑怎么想,莫非要逼他们出妇?荀郎不过好色些,脾气暴躁些罢了,又怎么叫品行有亏?你看看京中那些纨绔,比荀郎荒诞的有多少?高门子弟之中,荀郎做官的本事乃是翘楚,前途无量。婚姻之义,乃是结二姓之好。荀氏无论门第还是家业,可与之比肩的少之又少,你姊姊能嫁过去,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。别的不说,你兄长去年做了南阳郡守,荀氏可是出了大力。家事是家事,亲事是亲事,一切都须得往长远打算,夫妻之间那区区争吵又算得什么。做人须得往长远看,往宽处看,一些烦心之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,坐稳了正室的位子,讨舅姑欢心,什么不好说?”
赵茹望着母亲,有些怔忡。
家里的处境,她一向是知道的。
赵氏虽然是个望族,但当下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。赵彬当下就任的朔方令,地位与一州刺史相当。这在赵氏族中是一件大喜事,因为赵茹父亲这一辈,除了赵彬,没有人做到四品以上。
为了避免家族没落,父亲和母亲可谓不遗余力,她和广陵王的婚事,也在他们的计议之中。
“为了这长远之计,姊姊过得如何,母亲也不管么?”少顷,她幽幽地问道。
“谁说我不管,她上次闹翻了回家,我难道不曾收留她?”杨氏说罢,啼笑皆非地看着赵茹,“你这是怎么了?莫非觉得殿下也会像荀郎待你姊姊一般待你?”
赵茹抿抿唇:“不是……”
“当然不是,”杨氏胸有成竹,“无论地位、人品还是前途,殿下都比那荀笙好上百倍,你莫总想着你姊姊,多想想自己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