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谢安皱了皱眉,疑惑地望着长孙湘雨,说道,“费国?——此人可是太平军的人啊!”
“安哥哥是怕养虎为患?”长孙湘雨捉狭似地眨了眨眼。
“那倒不至于……”谢安微微摇了摇头,继而皱眉说道,“但再怎么说,他明面上可是太子李炜的人,要不动声色将其收归到我府上,这可不易……”
“这还不简单?”长孙湘雨闻言咯咯一笑,轻声说道,“你只要在功勋表中大肆夸奖费国,请朝廷重重加以封赐,李炜自然会起疑心,多半会令费国当即到其府上问话……而你要做的,便是在回到冀京后,留住费国,莫要叫其去见李炜,你可以借口设宴款待众将。如此一来,李炜必然以为费国已改投你府上,势必心中愤怒,以他那般器量,多半会暗中打压费国升官,而你这边,则好言笼络,如此,费国岂会不乖乖就范?”
“离间?”谢安恍然大悟,继而皱眉说道,“可问题是,费国既然潜伏在大周军中,势必是打算着尽可能地爬到高位,好为太平军效力,很难想象他会弃太子李炜这条捷径,投身我府上……”
“那可不见得!”长孙湘雨闻言轻笑一声,意有所指地说道,“待回冀京之后,寿殿下多半会加封[安平王],而安哥哥亦极有可能借此军功生任大狱寺卿,再加上舞姐姐东军上将军,这股势力可不小,倘若那费国是个聪明人,就该知道,与其在太子李炜手中不受重用,倒不如改投安哥哥府上!——再者,只要我等断了费国他那太子李炜的那一枝,由不得他费国不愿,只要他还打着混入大周内部的算盘!”
“这倒是……”谢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,继而默默望了一眼长孙湘雨。
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心思,长孙湘雨咯咯笑道,“是不是想说,[这个女人耍弄阴谋手段,可真是得心应手]?”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被说破心中之事,谢安一脸尴尬,讪讪一笑。
随后,四人又聊了一番,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,李寿这才离去,将剩下的时间留给谢安以及二女。
可能是考虑到今夜乃是除夕,梁丘舞这才勉为其难开放了谢安的禁酒令。
叫几名东军士卒搭了一个简易的布棚,谢安与梁丘舞、长孙湘雨三人并坐在布棚下那一张长案后,一面赏着夜幕下皓洁的雪地,一面饮酒谈天。
端着酒盏,望着酒盏中那半盏残酒,谢安自嘲说道,“去年这个时候,我还在冀京忍冻挨饿呢……躲在人家府邸前的石狮子后,冻地全身战栗……”说着,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。
望着谢安的落寞的神色,梁丘舞眼中隐约露出几分不忍,端起酒盏替他满上,温温说道,“可如今,夫君已是正五品的朝中大臣,已是西征叛军的功臣,不是么?”
坐在谢安另外一侧的长孙湘雨亦带着几分讥讽说道,“冀京[倾国双璧]分坐你左右,陪你饮酒作乐,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?”
“这倒是!”谢安嘿嘿一笑,借着酒意壮胆,一手一个搂住梁丘舞与长孙湘雨,继而咂了咂嘴,略感遗憾说道,“齐人之福啊,不好意思不好意思……可惜伊伊还在冀京,要不然,就齐了……”
“什么齐了?”梁丘舞不解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