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指了指横宽一两百丈的宽阔江面,又道,“天寨靠着这一条大江与鬼蜮山城相隔,但山城中的棠家子弟却始终没有停下对天寨的追杀,每隔十二年,这条大江就会发生奇异变化,鬼蜮山城内的修者就能通过特殊通道抵达大江这一侧,在上一次大江发生异变时,山城修者跨江攻击天寨,我儿棠炳被他们掳走,虽然被我及时救回,可是他却已经被种下了异虫毒液,过了四十九日,我儿的下身就变成了蜈蚣身体,神智昏蒙,却是连我都不认识了……我知道这是鬼蜮棠家的阴谋,就是要让我看着炳儿变得不人不鬼……他们一定在说,呵呵,你天寨不是遗世独立不与鬼蜮棠家同流合污么,我就让你的子孙变成变异虫兽……”他说着说着,两行浊泪流出,泣不成声。
棠炳变成异虫的痛,在他心中依然无法抹去。
云铮瞧一眼波澜微兴的大江说道,这江面虽宽,难道不能凭借机关或者修为飞渡过去,干嘛还要非等到每隔十二年大江异变时方才渡江而来,鬼蜮山城的人也不怕麻烦?老棠战摇摇头说,恩主你头次来圣空域不知道,在大江的另一侧围绕着鬼蜮山城有一道天然的厉害禁界屏障,只要稍稍靠近,便有紫色雷电劈斩下来,打得人粉身碎骨,无论里面人想出来还是外面的人想进去,都休想跨过紫色雷禁。
他偷眼看看云铮,又说道,说实话恩主千万别生气,老朽看恩主放出的紫电光雷够厉害了,可那道天然的禁制光雷屏障,比恩主的要强悍何止万倍,恩主千万别冒那个从屏障穿过的念头,太危险了!
云铮低声道,“难道要等十二年?”
棠战说道,“这十二年一轮回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,老朽想找寻灭神兽做天寨保护神,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对付鬼蜮山城内出来的棠家弟子。唉,炳儿受了十二年变异异虫的苦,这回终于解脱了,老朽有时候想想,他死了,何尝又不是好事呢。”
云铮沉吟一会儿,“……我要去鬼蜮山城一探究竟,这条大江的异变具体能什么时候开始,我可不想去触犯那道天然的紫电雷禁制,棠战,到时候我要去跨江过去,你是留在天寨还是跟着我走?”
“老朽已成天寨罪人,是决计不敢留在天寨了,我和娇儿陪恩主过江,到时候还能为恩主带带路。留在天寨……那是死路一条啊。”老棠战颤抖了一下,稳定了一下情绪,“大江的异变,将在冬至一阳初生的时候发生,圣空域虽然与中天隔绝,这个时间,好像与中天的气候变化基本一致,这其中的道理,老朽可就想不通了。”
冬至,又是冬至,这个字眼再度出现,云铮的心里便是一动,柳枝他们探听的消息,老梁王要小梁王必须在冬至前赶到西北宁州,估计各大宗门得到的消息也都差不多,中天各路英雄要大举行动的日子就在冬至那一天。
大家到宁州,目的是为圣皇遗都寻宝,可鬼蜮山城周围禁制发生变化的日子也在冬至,圣皇遗都和鬼蜮山城靠这个日子联系到一起了,难道自己通过禁界之路来此并没有走错路?圣空域和圣皇遗都是一回事儿?
云铮忽问,“老棠战,听说过圣皇遗都吗?”
棠战茫然摇头说,老朽生长在天寨,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圣空域,更别说通过禁界之路到中天了,恩主,你说的圣皇遗都我真的没听说过。
他的样子不像说谎,云铮也觉得没追问下去的必要了。
棠战愣在那儿呆了一会儿,忽然拍头说道,“恩主,有件事差点忘了,老朽记得小时候父亲常跟我说些圣空域和鬼蜮山城中的典故,曾经提到他六十多岁上时候,曾经有个中天修者误入禁界之路到了圣空域,他要找的就是什么圣皇遗都,后来那个人借着大江变化的时候去了鬼蜮山城,之后杳无所踪,估计是死在了那里。”
云铮想按这个人出现时间应该是一百多年前,大概就是韩天夺寻找圣皇遗都的时候,等问老棠战是否晓得这个中天修者的名字宗门时,老棠战又说不上来了。
云铮又问老棠战,你既然从来未到过鬼蜮山城,又怎么能为我指路?老棠战说我有天寨先祖留下的秘图能指路,说着颤巍巍取了一张图出来,云铮一看顿时震惊:仁心从香鼎中找了一张图,与自己在天蟒腹皮上找到的那张图合在一起,刚好是韩天夺留下的圣皇遗都秘图外围城郭图,中间缺了一块海棠叶形的地方。而老棠战这张图,与自己和仁心合起来的图一模一样,也缺了中间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