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舰长阁下会随意地提到这个话题。
凡妮莎认真想了想,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描述。
是什么样的感觉呢。极致的焦灼、来自灵魂的惧怕和不安融合在一起,身体在战栗里痉挛着满足、灵魂也被一瞬间充满,像是自己的胸腔和脑海硬生生容纳了第二个人。
然而并不拥挤。两个灵魂像世界上仅剩的两簇火,欣喜地相拥,燃尽了漫山遍野的荆棘。
“很开心,”最后凡妮莎只说,“要溢出来了的那种开心。”
“有两个人活着了,”她把自己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,掌心和掌心契合地相贴,“就像这样。”
人真神奇。戴娅心想。
只要轻轻咬下去,就像药水和药水发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一样,世界为之天旋地转,从此一生只属于一个人。
和赫尔因希与凡妮莎相反,戴娅从来不是浪漫主义者。她一度觉得她们愚蠢、不切实际。她生长的环境不容许她拥有这些虚无缥缈的幼稚。
此刻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凡妮莎对标记的那些幻想。
赫尔因希推门进来。
两个Omega不约而同地噤了声。
赫尔因希眨眨眼,“凡妮莎……姐姐。”
她端端正正地走过来、坐下、腰背挺得笔直,眼神却有点儿散,安静的甚至有点可爱。
戴娅伸手捏捏她,“柯丽尔灌了你几瓶酒?”
“……没数。”赫尔因希说,“我醉了也没事呀,你不是在嘛,戴娅姐姐。”
她的坐姿非常标准。手都平直地放在大腿上,下巴昂着一动不动,眼睛却随着戴娅的动作一眨一眨地,漉湿发亮。
“你醉了。”戴娅肯定地说。
“哦,那就醉了吧。”赫尔因希不吭声了。
Omega忍俊不禁地伸手去揉她脑袋。赫尔因希没躲开,还趁机在她掌心蹭了蹭。
凡妮莎:“……”
“让她也去休息吧,”凡妮莎说,“不忍直视。”
于是舰长阁下微笑,在赫尔因希后颈轻轻上按了按,“赫尔,不用僵着了,休息一下。”
赫尔因希“哦”了一声,就软下去了。她偎在靠背上,又往Omega这边挪挪,靠着她肩膀安心地合上了眼。
还不忘摸索着握住戴娅的手。
“……你确定她不是装的?”
“不是,”戴娅右手被赫尔因希牵着,只好左手越过去,摸摸Alpha的侧脸,“她酒品就这样。”
“一醉了就特别实诚,生我气要拽着我解释清楚,没气就乖乖的。”
“灌醉她就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了。”
戴娅把视线转回凡妮莎身上,“所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