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十亩百亩的土地,哪里捏的过来。

再者,你今天捏死了,明早起来,又爬满了。

绿油油的麦苗都卷叶了,枯黄了。

这般下去,春季又要绝收。

春季小麦是主产。

这一遭灾,又是颗粒无收了。

贾政忙着修建水渠,忙着浇灌农田,满以为能够打个翻身仗,今年不吃赈灾粮食。

贾政嘴巴都起泡了,亲自回京禀奏灾情,向户部求援。

户部有大司农,希望能够帮助整理虫灾。

大司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。

他放的都是马后炮:深耕啊,泡水啊。

这都是播种之前的功夫。

如今已然出苗了,马上要抽穗了。

那就是没办法了。

倒是可以撒石灰。

但是,麦苗快抽穗了,你撒石灰,蚜虫死了,麦苗也烧死了。

大兴县令嫉妒,言语挑衅:“你那里还没有疫情呢,你吵吵什么呢?

麦苗毁了,你可以改水田种稻谷啊?

南方的中晚稻,你连种两季也回来了。

我这大兴县里人都死了人了,春耕都没种上啊……”

户部本来就焦头烂额,借着大兴县令的话怼贾政:“这边忙着救命呢。

你县里疫情控制住了,跟着瞎起哄捣什么乱呢?

这么多官儿,难道就你一个人忧国忧民?”

贾政看着难兄难弟,心里却不同情他,只有鄙视厌恶:你自己个不下功夫清理水源,加强防御,怪得谁来?

你治理不力死了人,也要我县里死人才平衡?

狼心狗肺!

贾政不是贾赦,你不讲理,他敢撸袖子大嘴巴子抽你。

贾政不敢怼,心里不服气,又回去找他爹哭诉:“爹啊,你给儿子想个辙?”

贾代善一听又是这话,起身就是一脚:“老子早就说了,这话你跟陛下说,跟有司官员哭去啊。

一有事就回家来哭,你给老子做官,还是做的朝廷官?”

贾代善都懒得跟蠢儿子掰扯,直接把人用笤帚抽下山:“户部侍郎不是说你的事情不急他们很忙吗?

那你就耐心等待。

他总有个空闲的时候,一天不理睬,你就坐一天。

跟老子怎么哭,就跟他们怎么没哭。

至少哭三天,那时候户部再没主意,你就回去吧。

老百姓不是在捉虫吗,你也帮着捉呗,能捉多少是多少?”

贾政一边跑一边哭:“爹啊,我去户部哭什么啊?”

贾代善道:“不是说想买南方的糙稻谷种没有银子呢,找户部解决呗。

你自己去卖一来一回,什么都晚了,得让户部出面,让海疆那边送种子过来,日夜赶路,快马加鞭,顶多十天。滚吧,下次回来希望你是来报喜。”

贾政告辞了。

贾代善气吁吁的跟段先生说道:“我这养得什么儿子,我这养的祖宗。”

段先生却道:“政二爷难得的率真之人,官场的经济可以慢慢学,总比那些贪酷残暴之人要好得多。”

小花精又旁观她爹被祖父揍了。

午后下学,她也悄悄换了儒生袍,合着贾琏一起去户部看热闹。

衙门一般上午开衙,下午就歇息了。

如今非常时期,衙门都不关门了。

小花精坐在六部对面的一家茶馆里。

贾琏给了老板五十两银子,包了临街面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