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已经是深夜了,夏旭成就坐在白二糖病床旁边,看着她的睡颜,想起了白二糖的日记。
在决定收治白二糖成为这个项目的临床实验对象后,他联系了白二糖的妈妈。
也幸好他的速度够快,如果晚一天,白二糖妈妈便会放弃治疗,让白二糖自然死亡。这让夏旭成感到愤怒,毕竟当时白二糖才陷入昏迷一个多月,这么短的时间,只要继续治疗,她随时有可能苏醒。
可白妈妈不愿意多花一分钱在白二糖身上了。
面对夏旭成质疑,她解释说,“我家的情况,你不知道啊,家里困难啊,糖糖弟弟现在要结婚了,彩礼钱还没有,还要买房子买车,我都快愁死了。”
“……可你放弃治疗,白二糖会死!”夏旭成被白妈妈的逻辑气到了,弟弟结婚,比姐姐的命还重要。
白妈妈心虚了,她避开夏旭成责备的目光,“那,我也没有办法啊。她弟弟还要结婚传宗接代,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,吹了可怎么办?再说了,糖糖几年前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,我来花市一趟,这开销多大啊。”
按照白妈妈的说法,她花费的这些钱,都是浪费了。
夏旭成知道和白妈妈说不清道理,快速和她签订了协议,让白二糖免费到他的项目接受实验治疗,而这个治疗因为极其特殊,是需要掌握病人先前生活和心里状态的,他于是也拿到了白二糖一些私人物品和社交账户查看的授权。而作为条件,他为白妈妈报销了来往花市的车费。
白二糖转移到他项目所在研究院后,夏旭成开始了解白二糖这些年的生活状态,他才知道,原来二十多年前白二糖忽然消失,并不是故意的。
她的父亲做生意破产了,负债数千万,即便变卖了家里的地产房子等,也是资不抵债。她的家境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。
以前家里富裕,白二糖爸妈对白二糖还可以,反正不缺这点钱。后来家里破产了,家里的资源一下子不够了,于是白二糖被送回了老家小镇读书,那样省钱。而弟弟,还是留在了江城,和父母一起。
家境突变,父母冷落,对白二糖打击特别大。她性格也从活泼一下子变得敏感内向。读完了初中,白二糖父母就要她辍学去打工,帮助家里还债,而白二糖坚持之下,她读了高中,又贷款读了大学。这期间,她还要边读书边打工赚生活费,此外,还要给家里额外寄钱给弟弟用。
毕业后,白二糖一边工作还贷,一边还要负责弟弟的学费,这样过去了四五年,最终她忍无可忍,和家里断绝了关系。
白二糖这二十多年的抗争和痛苦,不难想象。
夏旭成家里也穷,他从大学后,也是靠自己拿到了奖学金,赚取生活费,可夏旭成虽然家穷,但是父母倒是没有那么苛待他。
而白二糖,比他难太多了。
唉,学习又不好,智商又不够,奖学金拿不到,工作也拿不到太高的工资,也是为难她了。
他能理解,她形成现在的性格问题,当然,夏旭成也并不觉得这是大问题,可是因为这些问题,她存在的厌世倾向,就有点麻烦。
她必须尽快苏醒。否则会有更多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