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给对方足够的“饵料”,被吞下的就是自己。
从那天开始,朱里就时不时的向莉萨打听这方面的消息,甚至别动队一直没有行动,朱里都感到喉咙如被掐紧的恐慌。
终于有了第一次的行动,朱里发现自己比起担心帮助过自己的恩人,更多的竟然是因为获得了有价值的情报,而终于松了口气。
身体如释重负,又能顺畅呼吸的朱里在这一刻已经明白。
——自己不再是那个能被莉萨称为朋友的“小朱里”。
望着洗手台上的镜中的自己,梳成麻花辫的黑发映衬着自己鬼魅般苍白的脸。朱里朝着自己镜中无神的双眼长久的凝视。
什么也没有,就如死物般空无一物。
——所谓的大义都是自欺欺人,自己就只是一个卑鄙的背叛者。
关上门后,朱里走入了走廊的黑暗。
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?
用近似于发脾气的方式拒绝了亲戚好心的收养,凯里开始了留在南镇的独立生活。
然而什么都没能开始
只是不踏出房门的话,什么都可以像是还没发生。自己只是负气的躲在自己房间,父亲也还在操劳镇上的事物。大家都还等待着,等待时间让两人的关系得到改变。
不同的是,这栋本身就很安静的二层小楼房,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。
在这时间有如静止的房间内,凯里反倒开始反思自己当初负气的理由。
父亲的想法并不是那个时候才知道,那就像是一个被抛弃,被藏起来的尸体,在很早以前就被自己杀掉,只是那一刻,那一句话,刮起的风将盖在尸体上的泥土吹散,让令人发吐的恶臭飘了出来。
凯里想要惩罚父亲,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通过惩罚自己。
自己就是嘉尔前辈口中的“胆小鬼”,连与父亲对峙,告诉父亲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。只是受到一点点伤害就躲了起来。这个样子不管再怎么锻炼身体,学习再多的剑术技巧,都无法替父亲挽回名誉。
“明明在其他人面前都能好好说出来的事情,为什么在父亲面前就说不出来”
凯里低低的发出笑声,就算是自言自语,只要发出声响,在确认自己还活着的同时,心里的寂寞也会消散很多。
为什么会留下?为什么不是如从前一样做出更容易的选择?为什么心里的情感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封堵,什么都感受不到?
本以为只要有充足的时间,自己能得到答案。结果越是思考,心里就越是迷茫。
自己想要做什么?自己能做到什么?根本不知道。
已经没有人会对自己还有期待了吧?
——明明应该是这样的。
“咚、咚、咚!”
房门就像是生气一般发出声响。
凯里估算到时间,提前在心里做好了准备。
打开房门,门外依旧是那个矮自己半个头的黑发少女。
“讲义,便当。”
少女将双手的东西递过来后,凯里一如既往的道了谢。
“可能学长还没注意到,学长的样子已经和街上的流浪汉差不多了。”
“是吗,我今天会洗干净的。”凯里将手搭在门把上,随时准备关门。
“学长有出过门吗?”
“没这个必要。”凯里低下了头。要不是安琪儿每天为自己送饭,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在家里呆着。
“哦,是吗?”
凯里的手腕被抓住了,他稍微抬头看见少女没多少温度的眼。
“如果学长不打算从流浪汉变成幽灵,就还是偶尔出门晒晒太阳。”虽然是建议的语气,抓着凯里手腕的手却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力道,“镇上发生了很多变化,作为前镇长的独子,学长有必要知道一下。”
前镇长的独子不知道安琪儿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,但凯里只是听到这个称谓便止不住的泛出恶心。
凯里想要挣脱,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办到。
“觉得奇怪吗?”安琪儿的眼中依旧只有冷淡,“在学长躲在家里的时候,我也在进行力量的锻炼。现在再遇到那时的情形,我大概不会再需要前辈的帮助。”
“”
突如其来的悲伤哽在咽喉,凯里吸了口气。
连自己唯一做到过的事情也要被抹掉吗
“祝贺你,那真是太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