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呦呦笑着,双手环抱住盛野的腰,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奶香味,心底别提有多高兴。或许是她看到盛野高兴,她才高兴。
“宫主,你仇家那么多,如今失了武功,可怎么是好?”
“怕什么,刚刚那么多人,你不是也带我逃出来了?”盛野理直气壮道。
“喔!你堂堂宫主大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吃我这个区区炉鼎的软饭!”陶呦呦故意道。
盛野闻言,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蛋:“这软饭我吃定了,以后我也不当什么幽月宫的宫主,就当你陶呦呦的小白脸,如何?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陶呦呦忍不住大笑起来,此处临近溪边,流水渐渐、星河漫漫,陶呦呦和盛野相拥着躺倒在草地上,看着满天星斗,只觉无边的恣意。
“盛野,说真的,你没了武功实在危险,你若是要喝避子汤,我是不会怪你的。”静静的,陶呦呦忽然看着天空说道。
盛野沉默一阵,忽而开口:“你是……没有信心保护我和孩子吗?”
“我……我太害怕你受伤了。”至于孩子,现在没见过面,还没什么感情。陶呦呦想着,缓缓说道。
夜里风声清晰,盛野听在耳里,只觉那声音犹如呜咽。他当然知道自己失了武功会是怎样的处境,然而,此时此刻他更想相信陶呦呦。
如果她当真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,那么在刚刚他药力发作,意识昏沉的时候、在他们一番云雨,自己力竭昏睡的时候、在陶呦呦探入自己的经脉、发现他武功全失内力被遏制的时候……那么多机会,她不是都没有动手吗?
她在等什么?
盛野想了很久,觉得再没有什么值得陶呦呦一等再等,她那双眼睛澄澈又黑白分明,仿佛能一眼看进人的心里,她不像一个坏人。
他想相信她。
盛野双手搭在自己的腹部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:“你担心什么?本座可不是废物。”
他自幼在幽月宫修炼,曾以为这世间再纯粹不过,他曾经并不多疑,反而一心修炼,对什么都毫不怀疑,是幽月宫的上一任宫主、他的师父给他上了一课。
想到这,盛野眉间显露出一抹痛色,不禁心绪起伏。
自那以后,他变得脾气阴晴不定,疑虑重重,再也无法坦然地相信别人,但或许陶呦呦本来就是不同的。
他仍然记得自己捡到她的那天。
那是个晴天,他难得想要下山采买些东西,于是,如同安排好了一样,当他来到幽月山的山脚下时,一阵风吹过,吹动地上半人高的蒿草,他蓦然在那草丛中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孩。
她昏睡着,脏兮兮的,身上的乾阳信香不加抑制地散发出来。
盛野从没有好心助人的习惯,偏偏那一次他因为那信香驻足。看着草叶间可怜巴巴昏迷在地的小丫头,盛野唯一的一份恻隐之心便留给了她。